Synthia的部落格

　「那個，就是最後一個了嗎？梵天。」

　　毗濕奴時不時的出聲，像在執行監管工作一樣，看著梵天一步一步完成「創世」。

　　梵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創世工作的，祂不記得了……

　　毗濕奴又是幾時開始出現在祂身旁的，祂也不記得了……

　　原先，祂只是想張眼看看，產生如知覺般的梵我，但什麼也看不見，祂不相信周邊什麼也沒有，所以，祂又長出第二個頭，替祂查看後面，後來又長出第三個、第四個頭，最後還是什麼也沒看見。

　　然後，祂察覺到身體的存在，祂就站了起來，又有了虛空的存在；毗濕奴就是那時開始召喚祂，嗯，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

　　全身金光的，跟祂類似的存在，突然說已經等祂醒來很久了，宇宙需要祂開始「創造」的時刻到了，世界需要由梵天創造，然後由毗濕奴守護，所以應該即刻開始，一切都是順應祂們與生俱來的的本能，是當「梵天」與「毗濕奴」名字、形體、意識成形開始，就自然擁有的本能。

　　每當祂創造出一個生命或是一種物體，毗濕奴就會出聲，像在數數兒，但其實是在倒數。

　　「我已經耗盡力量了，我知道自己該消於無。」梵天以為自己為創造，使得綿長的天命已盡，但祂並不難過，一切只是順運宇宙法則而已。

　　「如果能好好利用『陰性能量』，你就不必疲於一直創造。」毗濕奴拾起不久前梵天創造出來的事物-一株白色的蓮花。

　　「耗盡心力，產出這個玩意兒，值嗎？」毗濕奴將它取近嗅了嗅，雙眼自然慢慢閉上：「不論這是什麼，我都要負責守護到底，但我不願白白浪費心力，像你一樣，下場就是會歸於無……」

　　梵天感受到體內的虛空，正在一點一滴的擴大，祂告訴毗濕奴：「我並非按照自己意願在創造著……是宇宙的法則，它的意識在指引我，如果當初不與『陰』切割開來，我們就沒有意識，更不會有『現在』了，濕婆是怕『陰陽結合』後，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。」

　　「這不可能是我們存在的理由，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走向毀滅，可是我會守著它一陣子，用『陰陽之力』，直到宇宙劫末。」毗濕奴將那株蓮放至梵天身上，祂望著梵天身上漸漸變白，是走向虛無的過程，祂知道自己不必再守著梵天創世，所以就離開了。

　　梵天不在意看守者的離去，只是靜靜望著這個初生的世界，由四首向各方望去，可以很仔細、很細微地看著所有一切。

　　這是祂自己的意識吧？

　　不是依照宇宙波動法則或是任何世物的請求，祂只是想好好看看這個世界而已。

　　看久了，好像變得有貪欲，還想再看久一點，看久一點……可是祂只感覺到越來越虛空。

　　梵天正在走向虛無，祂在最後這一刻，動也不動，只是看著祂用心血打造的一切，那是凡間無法可計的時間，或許是新世界的時間也為了挽留造物主而自己停住，祂虛無的速度真的慢了下來。

　　「看久了，果真生出留戀世間之心，恐怕這世間是容不得我再拖下去了。」梵天心想著，打算進入「梵」的狀態，切斷自我意識，欲再度與宇宙能量合而為一，祂擔心「新世界」會為了挽留祂而使時間停止。

　　可是，當祂的精神與宇宙能量的頻率融合時，突然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脈動。

　　是一股強大卻也擅於隱藏的存在，明明是個「新生」卻讓祂感覺應該跟祂一樣「古老」，甚至來自同一個地方？

　　這力量影響了祂在「梵」的狀況，梵天的四個頭逐一睜開了天眼，想找尋這股陌生又熟悉的「新生」。

　　祂在大地、高山間穿越，也穿梭了不同時空去追尋，這股力量彷彿不願被祂找到似的，巧妙地躲開天眼全開的梵天。

　　顧不上正在虛無弱化的法身，梵天知道自己必須在「消失」前一睹「新生」的真相，祂用上了最後、最深的「原力」，為的就是不放過任何讓對方逃跑的空隙。

　　祂抓到了！

　　沒想到動用了自身原力的結果，竟然讓梵天又長出一個頭顱，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祂漏看的地方，但祂也快「虛無」了，所以這顆頭來得太晚，沒辦法讓祂有時間仔細看祂的創世傑作。

　　被祂抓住的「新生」，原來是「祂的孩子」，梵天記得自己給了祂很「純粹」的力量，為了能讓祂的新世界能自我循環，祂許「新生」得以各種形式在世間、萬物間流動。

　　祂為它取名為「薩拉斯」，意即流動於世間一切的能力。

不過，祂可沒賜那孩子穿梭時空的能力，這股力量不尋常，也許出了什麼差錯？

　　「父親，請您放過我吧。」「新生」的孩子請求梵天。

　　「汝認我為父，就告訴我，汝是何人？」梵天所剩時間不多，正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消滅這個「錯誤」，就算祂放著不管，毗濕奴也會消滅它。

　　「我自您所出，但我也是跟您一樣的……我等了太久了，才得以現世，只想一睹我父之樣貌，誰知您就直追上來。」薩拉斯說得委曲，但梵天對它的答案感到不解。

　　「我恐怕必須讓你歸於無了，孩子，按照這宇宙的法則，你不該存在的。再過不久，我也會歸無，恐怕我們的命運是一樣的。」就算梵天的語氣變得和緩，但薩拉斯一聽「父親」要讓它消失，驚地叫道：「父，我父，孩兒請求您……其實您不必歸無的，請您給我一個機會，我證明給您看！」

　　它掙脫了力量所剩無幾的梵天，這又是前所未有的！梵天的五個頭顱同時面露憤怒，正要給這異類致命一擊時，薩拉斯把它的力量傳與了梵天。

　　「這是……？」梵天被一股像氣的波動包圍，它填滿了祂身上所有虛無的地方，「虛無」也不再惡化下去。

　　「父，我曉得我必須這麼做才行，所以我才想見您一面！我已在宇宙間等待這一刻太久，久到我幾乎忘記自身……」薩拉斯說它是被梵天追殺時才想起來，自己存在的真正意義！

　　梵天明白自己不必消失！永遠不必消失了！

　　祂可以繼續看著這個世界的發展，但卻不能再創造了……沒關係，祂可以交給別人去做！反正祂可以一直看著，不管這世界最後是好還是壞……

　　梵天對這個結果感到滿足，臉上恢復平靜後，祂賜給薩拉斯一個回報，一個「全新的身分」。

　　「薩拉斯……當你填滿了我所失去的部分的那刻起，你注定要同我一起看照這個世界，我是你的父，但從今以後，你也是我的半身了。」

　　全新的薩拉斯被重新塑造神身，以後它不再只是混沌的力量而已了，它成為她，成為「薩拉斯瓦蒂」，一個存在與梵天相當卻也相反的半身神。

　　遙遠的未來，人們將只會視她為梵天的神妃，而非僅是梵天之子。

註：

1.梵天：創造神，華人稱其為「四面佛」，娶其女為妻，後多傳說相信，梵天已為此付出代價。

2.薩拉斯瓦蒂：即辯才天女，掌管智慧與財富；為梵天所出，是梵天之女，但梵天卻娶祂為娶，是著名的亂倫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