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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陀羅2.png

  因陀羅很早的時候,即已發現有人監視他,尾隨在後的人肯定知曉他的身份,在等待時機下手,畢竟阿修羅的世界,憎恨天神的人太多,他不會天真到毫無防備走入敵營。

 

  因陀羅故意給對方許多「乍看」能出手的機會,後發現對方不急著下手,只是緊跟著他後面,他決定換個方式。

 

  他依然慢步,徐徐走到附近的一棵枯樹邊,繞著樹周觀察,再用手隨意觸摸幾下,此舉果然使尾隨之人不著頭緒,那人悄悄探頭想再看仔細些因陀羅的動作。

 

  因陀羅看起來仍是平平穩穩地在繞樹轉及看樹,似乎根本不在意周遭一切動靜。

 

  只是空氣中不知何時開始,混雜入一些泥土味,溼氣也不自然地加重些。

 

  莫非即將下雨了?

 

  那尾隨之人發現情況有變後,不禁有些心慌,本來要對付因陀羅已很艱難,環境的改變恐怕會讓事情難上加難……

 

  不久那人見到遠些的天空,出現一些閃電,恐怕會有場大雷雨嗎?

 

  那人有感事情對他越發不利,他已打消突襲因陀羅的念頭……只是來不及。

 

  在他眼前,突然降下一道光,然後耳邊是爆炸的巨響,那人被落雷擊中,身體不禁向後倒在地,整個人無法動彈。

 

  因陀羅不知何時趁在繞樹時,邊悄悄使用雷杵,召來了閃雷。

 

  方才繞樹的行為,其實是在祈雨,是從前與一名無名雨神的秘密約定,無人知曉;他從前曾答應那名雨神要娶她,只是那名雨神實在太弱小,天人五衰發生在她身上時,她請因陀羅吃了她,她便永遠與他一塊兒,僅有的「召雲雨」之力,就在當時轉移給因陀羅……她告訴他,只要施行像 Saptapadi (印度教結婚中,繞火七圈的儀式)就能召喚降雨。

 

  她希望因陀羅能永遠記得曾說過要迎娶她。

 

  遺憾的是,年代太過久遠,因陀羅早已忘了那名曾訂下婚約的雨神之名,也記不太清她的模樣,只記得她留給自己的這用處不大的降雨之力。

 

  聲東擊西,還是有點作用的,至少剛剛他就讓那個偷偷摸摸的人分心,降個小雷趁機制伏他。

 

  他不疾不徐地走近躺在地的蒙面偷襲者,對方沒被擊死,只像是昏了過去。因陀羅想要用嚴刑拷問他,然後再殺了他。

 

  他俐落地點出火光,直接拉下那人的面罩一看,卻不禁倒抽一口氣,心中驚呼著:又是她!

 

  那個不要命的安爾芭公主!

 

  這下可好,為了與檀那婆的盟約,這人又殺不得……自己又不能真的丟下她不管,萬一她死在這兒,又查到他身上,與阿修羅合作的計畫就都完了!

 

  「真是魔種。」他對著不醒人事的安爾芭罵,然後欲搜她的身上有無其他武器。

 

  誰知才剛翻開衣領處,安爾芭的雙眼卻突然睜開,驚恐地立起身體,驚愕失色地退離因陀羅。

 

  她本來想趕緊起身跑開,無奈下半身仍不聽使喚,她逃不了,一雙墨瞳對上因陀羅,她腦中拚命想釐清,剛才究竟發生什麼。

 

  因陀羅沒料到她會這麼快醒來,但他還是作出一派鎮定,開口先說:「醒來正好,這次妳無從抵賴,妳分明想殺我。說出你的理由,否則我砍斷妳的腳。」他抽出他的刀對著她的腳威嚇。

 

  安爾芭沒有立即回答,她思忖著,因陀羅是雷神,她只受點小傷與身體麻痺已是萬幸……他的雷能來得如此出奇不意,害她瞬間被擊暈過去。

 

  因陀羅的刀又挪近了些,他再威脅問:「說不說?」

 

  安爾芭盯著他,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,她想扯些謊,但她總覺得因陀羅能看透她似的,當初決定這麼做就已抱著生死覺悟,只是……她什麼目的都沒達到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最後,安爾芭吸了一口氣,以像是說遺言一樣的語氣回答他:「不要跟補盧曼合作。」

 

  此話一出,因陀羅真的萌生殺意,因為他與補盧曼合作的事是秘密進行,不應該給他人知道。

 

  這公主會壞了他的大事,她必須死。

 

  安爾芭看著因陀羅高舉他的刀,下一瞬間就要落在她身上,就算她現在身體恢復也躲不過這個戰力值極高的雷神。

 

  她盯著他的動作,她想起自己的兄長,也是由他所殺的,如今同樣的命運降臨,輪到她要看著自己,如何死在這位傳說中武神的刀下。

 

  正欲了結安爾芭性命之時,因陀羅忽聽見不遠處有其他動靜,一群阿修羅士兵向他們靠近,因陀羅以為是安爾芭的人馬,但見安爾芭臉上也是充滿疑惑,他臨時改變主意,決定先看看情況。

 

  他心想,大不了待會出現的人,他可全殺了。

 

  結果,因陀羅見到補盧曼肥壯的身影,他氣喘吁吁來這兒找他,他如預料見到了天帝,不想還有一人,就是負傷坐地的安爾芭,不禁大吃一驚,還喚一句:「舍質?」

 

  這一叫,因陀羅可聽清了,補盧曼叫「安爾芭」- 舍質,那不就是補盧曼引以為傲的女兒嗎?怎麼會跑到王宮去當公主了呢?

 

  補盧曼雖驚訝見到她,但還是快速恢復鎮定地質問因陀羅,為何要在他的領域打雷。

 

  「她方才想襲擊我,我是為了自保。」因陀羅道明原委,他還是一臉狐疑地盯著「安爾芭」。此時「安爾芭」已經心虛地低下頭,因陀羅見她的動作,八成在想要怎麼逃跑,但若她真是舍質,父親來了不是應該能安心嗎?

 

  補盧曼聽到舍質想襲擊因陀羅,氣得扇了她一巴掌,隨後告訴因陀羅:「小女頑劣,前些日子離家出走,不知是去哪裡學了些技藝就自以為是了,大概是聽聞過天帝的名威,才想與你切磋一下,還請你別將孩子的頑皮放在心上,她已經得到教訓了……來人,還不快把小姐帶回去。」

 

  因陀羅知道現在已無立場再追問下去,回應補盧曼一句:「如此,你再好好管教一下,若有下次,小心你的籌碼就會被我燒成黑炭。」

 

  因陀羅眼看著舍質被補盧曼的人牢牢抓著,繩子捆牢雙手,如囚犯的形式被帶走。

 

  安爾芭公主……現在成了補盧曼的女兒舍質,那位在阿修羅界名聞遐邇的美人,居然是個騙子嗎?

 

  因陀羅隱約有預感她是個藏有秘密的人,不論是她上一次或是這次的偷襲,眼神看起來意志都是堅定的,只是行為太愚蠢,太過輕敵。

  阿修羅,果然對女人也萬不可大意。


註:

Saptapadi:印度教婚禮中最重要的儀式,意思是七個步驟,內容為繞火爐來回總共七圈,繞圈時,新人要互相凝視,一圈一圈地繞,每圈有不同的意義,最後一圈完成後,兩人被祭司宣布從此為一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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